猫草汁

很酷的仙女

《爱情的模样》05

第二天清晨如期而至,推开窗户,冷冽的空气如同冰凉的长蛇往袖口领口里钻,苏凯文套上了一件厚厚的大衣。

Derrick准备好了热腾腾的早餐,在一楼餐厅的餐桌上摆着,苏凯文一边吃一边等着苏星宇,一杯热牛奶见了底,吃得差不多了,又等了好一会儿,才听到苏星宇下楼的动静,于是扭头往楼梯上望去。

苏星宇穿着一件白色高领毛衣,毛衣下摆很长因为宽松而让苏星宇整个人都有一种蓬松感,不知是袖子太长还是苏星宇故意把手缩进袖口里,一只手只露出四只修长手指的半截,扶在栏杆上,另一只手干脆全部藏在了衣袖里,原本就高的领子遮住了一点点下巴,再加上同样的白色羊毛帽,头发顺在额前,一张脸皮肤也好得不像话,像是刻意躲进了温暖柔软的白色里,鼻梁上却架着一副墨镜,一步一步小心翼翼地下着楼梯,往餐桌边走。

走到餐桌,不等苏凯文说话,端起一杯热牛奶喝了一大口,又低头在桌上仔细找了一圈,抓起一片土司,掰了点边往嘴里塞,含含糊糊地说,“我们走吧!”

苏凯文盯着他看了看,不明白他为什么大早上在家里要戴墨镜,也没多说什么,即使已经因为苏星宇耽误了很久,仍然温声说道,“你再吃点,我们不急。”

“你昨天不是说九点的嘛,现在都八点半了。”苏星宇眉毛皱了皱,抬手指着自己的手腕上的手表。

因为墨镜,所以看不太清苏星宇完整的表情,但苏凯文还是读出了一丝丝的内疚又偏拉不下来脸道歉的意思,于是笑了笑,指着桌上苏星宇喝过的那杯牛奶,“把牛奶喝了我们再走。”

终于是要出门了,即使换了大衣,苏凯文一推开门,还是为骤然而来的冷空气瑟缩了一下,转身看身后的苏星宇,苏星宇从他身边绕了过去,被苏凯文手快地拉住,那毛衣真是够宽松,苏凯文一握袖口立马陷了下去,手腕只有一点点,苏星宇回头看他,他才问,“怎么不穿外套?天气挺冷的,你这样不行的。”

“我……”苏星宇挣开手扶了扶墨镜,把帽子往下扯了一点,又把手缩进了袖子里,哼哼道,“你懂什么,这叫fashion!走不走呀?”隔着墨镜和苏凯文对视。

苏凯文上下打量着苏星宇,沉了口气,又不好再说什么,步子大了些,一下走到了苏星宇前头,苏星宇急了,伸手去拉苏凯文的大衣袖子,“你走慢点,我跟不上……”

苏凯文步速放缓,苏星宇依然扯着他的一点点衣袖不松手,老老实实地跟在他身边,低着头好像要把地上的砖块数个清楚,相比昨天左顾右盼的好奇模样,今天也老实得有些过分了,总觉得他哪里不对劲,又说不上来。

一路到了教室,苏凯文领着苏星宇坐下来不一会就上课了,今天的任务是做博士生学年报告,讲台上的老师简单交代了几句,等着第一个上台的学生,让学生一一上台讲演。苏星宇搓了搓手,又用只露出半截手指的手捧着脸,墨镜始终都不愿意摘,偏头往苏凯文那边凑了凑,问他,“你什么时候讲呀?我想听你讲!”苏星宇有点兴奋,他来这就是为了观察苏凯文的,其他的那些个外国人有什么好看的。

苏凯文握着钢笔在讲稿上标注的手顿了顿,侧身对上苏星宇墨镜后的眼睛,虽然只是漆黑一片,缓缓道,“你要听的话,我现在就可以上去。”

苏星宇使劲点点头,然后苏凯文把视线转回讲台,举手示意老师,得到老师同意后,站起身,整理了一下桌上的讲稿,却只拿了U盘,大衣脱下来,动作很自然地把衣服披在了苏星宇肩膀上,声音低到只有苏星宇能听到,“穿上。”

大衣上还残留着主人的温度,苏星宇披着它,手一伸进去就能感觉到,一回头,苏凯文已经站在了讲台,把PPT投影到了多媒体幕墙上,但是他戴着墨镜只看到黑乎乎的一片,听到苏凯文一向温润的嗓音和一口流利的美式英语,“我今天报告的主题是 《日本现代建筑设计的地域性表达》…… ”

苏星宇偷偷拉下墨镜,却也怎么也看不清,除了苏凯文仿佛打磨过后蒙着一层雾的身影,只能听到苏凯文说现在放映的图片是安藤忠雄教堂三部曲里最著名的光之教堂,于是自暴自弃地又戴上了墨镜,静静听着苏凯文讲,闭上眼睛尽力去想象。

“ 整个建筑采取了一种简介的长方形平面,重点集中在圣坛后面的十字架上,他是从混凝土墙上切除的一个十字形口子,只因有光的存在,这个十字架才真正有意义。讲坛后面便是在墙体上留出的垂直和水平方向的开口,阳光从这里渗透进来,从而形成著名的光之十字, 着力表现和强调的是抽象的自然,空间的纯粹性和洗练诚实的品质,进而唤起建筑的‘庄严感’…… ”

只觉得这声音带着仿佛与生俱来的沉稳与自信,像是早晨那杯苏凯文非要他喝完的牛奶,又甜又热地直往心里流,直到教室里响起一阵又一阵的掌声,苏星宇仍没回过神来,心口突然被填的满满的,好像见识到了苏凯文不得了的一面,这时候,苏凯文已经坐回了他身边。

“苏星宇。”听到苏凯文在身边喊他,苏星宇循着声音望过去,墨镜却毫无防备地被摘了下来,离开了墨镜,苏星宇有一些意外,眼尾泛着一点红的两只大眼睛眨了眨,整个人都是懵懵的,紧接着就回过神来把眼镜抢回来,却被苏凯文拦着不让戴了,“不用戴了,我知道你看不清,你是近视?”他刚才在讲台上,苏星宇看不清他,苏星宇的一举一动他却看得清清楚楚。

苏星宇把墨镜放桌上,好像辛苦维持了半天的“英勇形象”一下破功了似的,泄气地说,“都怪眉姐,他忘了把我的眼镜盒收进行李箱,我昨天把隐形眼镜取下来就扔了……”越说越来劲了,有了不吐不快的架势,“她还没给我拿外套!我今天早上打电话给她,她竟然让我去买,我哪里来得及去买啊!”

这声音显然在课堂上是大了的,坐在前排的同学往后瞧了瞧他俩,苏星宇就闭嘴不说话了,只一会儿,他又用极轻极细的声音对苏凯文说,“我在这会不会打扰你们上课啊?”由于高度近视,脸不自觉地往苏凯文面前凑,贴得很近,眼睛睁得尽量大来显得他不那么近视,每一根细长的睫毛,圆润的鼻尖,甚至右脸颊一颗极淡不细看都不易发现的痣,苏凯文都看得一清二楚。

苏凯文只觉得呼吸一窒,许久都一言不发,最后给苏星宇拢了拢那件披在肩膀上的他的大衣,声音温柔得要挤出水来而不自知,“那我们走吧。”

“去哪?你不上课了?”苏星宇往衣服里缩了缩,结果还是把手伸出来隔着毛衣袖揉了揉眼睛。

“去买衣服,配眼镜,我的报告已经做完了,走吧。”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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